第三章——感謝浮生不過鏡花水月一場的手榴彈！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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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園門口
“下車的時候慢一點。”
“媽媽你下午要來接我們啊！”
“好。”
“喲~沒娘的孩子~”
“才不是！我有媽媽！我媽媽回來了！”
把按鈕按下。
側著身子看著那個說話沒長腦子的小孩。
“初次見面。你是龍之介君？我是冰真和華音的母親。聽說冰真和華音在學校裏經常受到你們的照顧。非常感謝。”
不方便在現在說我的姓氏。
“沒，沒，沒什麽……”
“冰真，華音，在幼稚園要跟大家好好相處，記得要把媽媽做的午飯分給其他小朋友。”
“知道了媽媽！”
“對了，媽媽，你跟爸爸會來參加我們的運動會嗎？”
“當然。”
摸摸他們的腦袋。
“放學媽媽來接你們。”
看著他們安全進入學校。驅車離開。
沒事做，所以習慣性地去了習慣的地方。
即使已經許多年沒來過。但是路線怎麽都是怎麽都記得。
——青春學院國中部。
我看我是腦殘了。
一路驅車去神奈川。
神奈川立海大附屬高中
很久沒來了。
該有快六七年了。
趴在鍵盤上，透過車前的擋風鏡來看著裏面的情況。
還是不變的隊服。
認真的訓練。
除了人不認識，其他都是熟悉的。
不自覺戴上墨鏡，下車。
看著裏面熟悉的風景，熟悉的景物，覺得非常熟悉。
手抓著鐵絲網，看著裏面的訓練。
想到與幸村他們奮鬥的三年。忍不住嘴角揚起笑。
他們陪我度過了那最難熬過去的歲月。
“不好意思。請問有事嗎？”
有個個子高高的男孩子走到我面前，只隔著一道鐵絲網。
“不，沒事。”
“我們現在正在訓練中。”
“所以非部員不許入內？我沒有進去。我只是在外面看而已。我並沒有打擾你，而是你的隊員訓練不認真罷了。”
“你——”
“我哪裏說錯了嗎？本來就是你們隊員訓練不認真容易受到外面的幹擾。”
“……如果沒有事的話請離開。”
“yada~”瞇瞇眼睛。“我不僅不離開，我還要進去。”
“你……”
打開鐵絲網做的門，徑直走進去。
“餵，我說了……”
推開他擋在面前的胳膊。
徑直推開社辦的門。
“我說這位小姐……”
拖著椅子，站上雜物櫃最上面。拿下來一個盒子。
“這種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一直都放在這裏，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6位數的密碼。
用的分別是我的，幸村的和真田的生日的後兩位組合作為密碼。
很懷念這些東西。
以前寫過的訓練計劃，文件夾，幸村的頭帶，柳生的眼鏡，仁王那一小撮的辮子，還是被我們追了好久才剪下來的。海帶的依然搞笑的英語作文，丸井依依不舍放進來的蛋糕券，蓮二的筆記本，胡狼的理發器。
最後是寫著畢業感言的所有人的簽名的簽名板。
裏面放了樟腦丸，多長時間都不會被蟲蛀。
現在所有人都各奔東西了。
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竟然會回想這些東西。
“小姐……前輩以前是立海的嗎？”
“做過網球部經理。”
三年了，也該見見他們了。
那時候因為賭氣，生幸村的氣，一直沒有見他們。只要是他們的來訪，全部都拒絕了。
現在真的……很想他們……
合上蓋子，然後放回原處。
社辦依然是每屆隊員的合照，還擺著許多的錦旗和獎杯。
“可是我們網球部從來沒有女生經理。”
旁邊有人搗搗他。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忍不住拿起熟悉的照片。
“好懷念。”
其他有人伸頭看。
XXXX年立海大男子網球部畢業紀念。
各種人，各種姿態，卻難得有一個金發碧眸的少女，穿著立海的隊服，安靜地站在那。
原來的事情仿佛還在眼前一幕幕上演。
“是風斬前輩是嗎？”
“你認識我啊。”
“男子網球部每一屆都不招女子經理，但是只有七年前的那一屆除外。當年幸村前輩，真田前輩和您都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們畢業你們不過在上小學吧？”
“每年的全國大賽的決賽的錄像都在這裏。”說著那個一開始攔住我的人指著一個書櫃上擺得滿滿的錄像帶。走過去。“但是只有這三冊有女子經理。”
“那麽久遠的東西都會留著？”
“這是我們王者立海的榮譽！”
笑。不語。
手機突然響起來。
接起來。
“冰華，你怎麽沒有回家？”
“上班打電話可是不對的。”
“你現在在哪？”
“在我與你努力了三年的那個地方。”瞇瞇眼。看著手裏的照片。“怎麽了？你要來找我嗎？上班跑路可是不對的喲~”
“……同事讓我明天幫他代班，今天讓我休息。我去找你。”
“好啊~請隨意~相信會有人看到你兩眼放光的喲~”
“還有，你不要打球。”
“……真啰嗦，要來就快來。”
掛掉電話。
“前輩……跟你打電話的人……”
“神の子幸村精市。”點點照片上對著鏡頭笑的很溫柔的人。
“前輩，您跟幸村前輩是情侶嗎？”
蹙眉。
“不大好說。”
？？？
“難道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
“……嗯……你還是等他來問他好了。”
不是情侶，不是夫妻，卻有了孩子。
這種情況到底是什麽情況……
問我等於白瞎。
……
他倒是來的很快。
“很快啊。”
“我擔心你亂來。”
“……沒打網球真對不起。”
“別開玩笑了。”
然後就看著一旁人星星眼的看著他。
“有人要找你告白了。”
“別開玩笑了。”
“你看那一群人星星眼的樣子。哎喲餵，就差沒沖過來告白了……嗷！誰讓你掐我！”
“我比較希望你對我告白。”
“……果斷我說你家庭院會長出二貨，真不信……嗷！你又掐我！”
“幸村前輩跟風斬前輩是情侶嗎？”
“當然不是了~”
“絕對不是！”
相同的回答，可是前面那位雲淡風輕的神色。後面那位……一副嫉惡如仇的表情……
“那是……”
“夫妻關系。”
“沒關系！”
兩人對視一眼。
“我說沒關系！”
“可是那樣的話冰真和華音可就沒有媽媽了……”無辜地眨眨眼。一副可憐相。
“我……沒關系就是沒關系！”你大爺的幸村精市誰讓你打柔弱牌的！！！
“可憐的冰真和華音……媽媽竟然……”
“去去去，不許拿孩子做擋箭牌！什麽人啊你，拿孩子當擋箭牌……”
“可是我說的事實啊……”
“那個……兩位到底是什麽關系……啊？”旁邊一群人腦袋上掛問號。
“我是孩子他爸，她是孩子他·媽~對吧~”
“……我不跟你說了！嬉皮笑臉的樣子看著就討厭……”翻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編編的建議，提前一個星期開新文……大家可以直接戳了喲~
放上新文的傳送門——
263結局：神王篇
263結局：神王篇 “孩子媽~別害羞啊~”
“我……”
“既然來了,就看看吧，我也很久沒來了。”掃了一眼面前的人。“不知道立海網球部的實力有沒有下降呢~”
男孩子禁不得挑釁，立刻開始了訓練。
不能幫他們做事，只有在旁邊旁觀。
幸村蹙眉。很不滿意的樣子。
“真是有辱立海的威望！”
所有人楞了。
“所有人揮拍一千次！”
！！！
“你整他們呢？”
“揮拍姿勢都不夠標準！”
以那個看起來像部長的人為首。
“幸村前輩,希望您能跟我們打一場指導賽。”
這孩子不要命了！！！
“算了吧。”
“很久沒活動了。”
“好吧，幸村，你得手下留情。”
“我知道分寸的。”
“你真的知道麽……”
……
突然從勞累的工作變成了閑適的居家生活，真的一點都不習慣。
雖然天天是挺閑的。
天天帶著孩子去玩，接孩子上下學，教他們以後要學習的知識，跟他們一起看動畫片。
很久沒有那麽空閑的生活了。
經常帶著兩個孩子去找小雪。
爸媽也回來了。
不知道幸村是怎麽跟他們解釋的,他們現在看到兩個孩子真心是愛不釋手……也許我不該用這個詞？
我以為這樣的生活可以永遠持續下去。
但是……
卻真的沒有持續多久。
超市
話說這家超市的人真心好多……
雖然說沒了工作，但是省錢還是必備的。
從網上下載那些優惠券什麽的,用最少的錢，實現最大的利益還是我喜歡做的事情。
哪家商品減價，哪家發優惠券，哪家有時限搶購。
不買多餘的東西，但是依然能把生活安排的好好的。
今天這家超市開業三周年，所有生鮮類特價，生活用品也全部便宜了，所以我開車過來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什麽搶菜的大媽完全不是我對手。
我可算是半個運動員呢！
眼見著購物單上的東西一樣一樣被劃掉。心情大好。
“哎？風斬！？”
回頭。
“明紗……？”不是以前的同事是誰啊？
“唉呦我可看到你了！”他一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表情沖過來，完全有了紅軍萬裏長征會師了的趕腳。“你這幾年去哪兒了啊！不是說請假一年麽？這都四年沒見了好不好！”
“……是啊。”
“你的病好了嗎？怎麽沒見你上班啊？”
“……這……”不知道該怎麽掩飾才好。
“你怎麽在這買菜啊？同事們都很想你，你怎麽不回來？”看了一眼購物車裏好多的東西。不由得奇怪。
“……我……我生病……還沒好……”心裏抽痛。
“可是你不是都出來買菜了嗎？身體怎麽了？”他很擔心的樣子。
“……我……”
“你不想上班了嗎？”
“當，當然不是，我當然想上班！可是……”
——你別費功夫了，病毒性心肌炎，已經到了可能累倒會猝死的程度，我是不會讓你去上班的！
“怎麽了？”
“……沒……”
“對了，你跟幸村君結婚了嗎？”
“……沒，沒有。”
“幸村君可是個好男人，我們都這麽認為的，你跟他在一起我們都覺得挺好的，雖然……雖然聽說幸村君以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他不是很愛你麽？”
“……是，是啊……他，他很……”
“那不就好了，女人就該嫁愛自己的人才會幸福啊。”
“……我……我知道。”
“什麽時候能回來上班？”
“……我不知道。”
“我們都等著你回來呢！”
“……嗯，好。”
“對了，我是出來買辦公用品的，我先走了！”
說完立刻跑了。
心裏立刻變得好難過。
真心難過。
靠在冷藏櫃臺旁邊。
身後好冷，但是不如自己心冷。
本來都要快忘掉的東西，為什麽現在還讓我想起來！？為什麽！
真的讓我有了一種難過的感覺。
很難過很難過，心裏在疼。
以前別人說眼不見為凈是好事。所以這段時間才能過的那麽悠閑，但是……
看不到的時候不會想，但是一旦回想起……
無疑是把好容易結了痂的傷口直接扒出來。
無意識的看著自己的手腕發呆。
前兩年瘦的都皮包骨，清楚到能看到毛細血管凸出來，最近這段時間在家不上班，只做家務，吃飯按時，規律，手腕看起來都圓潤了許多。身體也感覺好了許多。
可是……
一件想要的東西，記不得的時候是輕松的，但是如果記得了卻得不到，心裏的魔障就會瘋長。
轉過身，頭靠在冰櫃展示臺的旁邊。
涼涼的。有些冰。
鼻子酸酸的。
眼裏的淚水拼命忍著。
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件事有那麽大的執著。
真的是追逐了兩輩子的東西，所以倍加珍惜的原因……麽？
袖子擦掉眼淚。繼續看著手裏的購物單。
購物單都被不小心落下的淚水打濕了幾點痕跡。
購物單塞口袋裏。
沒心情了，一點都不想買。
推著購物車去結賬。
做好飯，回床上去休息。
斜著眼睛看著旁邊的掛歷。
從我回來到現在……已經半年有餘了麽……
日子竟然過的那麽快。我一點都沒覺得的說……
……
玄關
幸村剛打開門，兩個小孩子就爭前恐後地跑回來。
“媽媽我回來了！”
很安靜。
飯菜已經在餐桌上擺好。上面蓋著盤子以防熱氣散發。
空氣裏還有菜的味道。
兩個小娃迫不及待地爬上凳子然後掀盤子。
“有炸蝦，還有羊肉！”
“……哎……我明明跟媽媽說要買對蝦的……”
有人看到自己喜歡的菜而高興，有人也因為沒有看到自己喜歡的菜忍不住抱怨。
“好了，去洗手馬上準備吃飯了。”
看了一眼樓上。
“小真，小音，把你們的書包拿過去。”
“好~”×2
兩小娃接過書包。蹦蹦跳跳的回去自己的房間。
樓上·臥室
敲敲門，無回應。
幸村打開門。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在睡覺。
自從她回來之後，感覺特別嗜睡。胃口也不錯，看來身體一直在努力恢覆中。
頭發松松的紮著，搭在腦後。
睡的很熟。
習慣性的摸摸腦袋。
正準備離開時卻看到枕頭上暈上了痕跡。
是水跡。
查看一下，面積還不小。
旁邊沒有水瓶，也沒有杯子。
她……哭了麽？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好好的，即使從工作崗位上退下來，她也把家裏打理地井井有條。
上得廳堂，下的廚房。是個好女人。
但是……
自從那次說過之後，這半年來，她的狀態一直很好，怎麽又哭了？
「仕事、欲しい……幸村……」
幸村蹙眉。
這段時間因為看不到，她已經不再提起這件事了，為什麽現在又……
又出什麽事了麽……
“爸爸！！媽媽在嗎？我們已經洗好了！什麽時候可以吃飯？肚子好餓呀！”
幸村眉頭輕蹙。
“安靜一點，媽媽在睡覺。”
兩小娃立刻捂住嘴巴。然後放慢腳步下樓。
最終坐在飯桌邊的只有三個人。
“我明明告訴媽媽要買牛肉的……”
“好了，家裏有什麽吃什麽。媽媽燒的羊肉也很好吃。”
“抱歉。我今天忘了買了。”
熟悉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媽媽！您睡醒了嗎？”兩個小娃滿臉驚喜。
“嗯，今天有點不舒服。不過休息一下已經沒事了。沒想到這一覺睡了那麽久。”下樓。“抱歉，本來想買牛肉的，但是忘記了，明天買好不好？”
得到安慰的小娃立刻沒了意見。
“身體怎麽樣？”幸村看過來。
“沒什麽。”拿碗盛了一點粥。坐下拿筷子吃飯。
“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嗎？”
！！！
“……怎麽這麽問？”低頭吃飯沒有擡頭。
“……”他有點擔心，表情不大好。“沒什麽，沒什麽事就好。”看了一下旁邊人碗裏的粥。“怎麽就吃這麽點？”
“……今天沒什麽胃口。”
滿心的事情。一點心情都沒有。
看著筷子上的那塊羊肉。
其實就跟燒菜一樣。
如果說你偶爾吃點淡口味的，可以。少吃鹽有利於健康。
但是一個人能不能一輩子不吃鹽呢？
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再怎麽喜歡淡味，每個人都是要吃鹽的，因為不吃鹽就沒力氣。沒有鹽就沒有了碘元素，沒有了碘元素就會得大脖子病。
就這麽簡單。
這種閑適的生活。可以當淡味一樣，偶爾吃吃樂趣無窮，但是如果一直這麽閑下去……
整個人就頹廢了。
“冰華，怎麽了？”
他突然開口，筷子上的那塊肉直接掉到了粥碗裏。
“呃……啊？”
“你看那塊肉看了半天了，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只是在發呆。”
我已經不想跟他說了。跟他說也是白用。
把掉進粥碗裏的牛肉吃下去，剩下一點粥喝完。
“我吃好了。”
“不吃一點玉米嗎？不吃主食晚上容易餓。”幸村有些擔心。
吃的比昨天少了幾乎一大半不說，也不吃主食。看一塊牛肉看了將近有五分鐘。
還是跟她睡覺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有關吧……
“不用了，反正我晚上又沒有工作，吃那麽多容易胖。”
264結局：神王篇
264結局：神王篇 說這話不由自主帶了怨氣。
看他在看我。
“……不,我是說我晚上吃多了不容易消化。”
把碗筷送到廚房。
回到樓上，把臥室門鎖上。
大衣櫃下面有點空隙，所以就把日記本放裏面了。
我也不知道我從什麽時候開始寫日記了。
時間不長，但是想把每一天的事情都記錄下來。
寫著寫著,鼻子都泛酸。
寫了半截有人敲門。
“誰！”
“冰華，你把門鎖上幹什麽？”
“……我有事。你找我什麽事？”
“我要進去，不方便嗎？”
“……不方便。”看著日記本上的字跡。口氣不自覺的硬了些。
“冰華？”
“我說了不方便你沒聽到麽！？”
心裏的郁結，怎麽都疏解不了。
“……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嗎？”
“我什麽時候說是工作的事情了！？你沒事不用瞎猜。這跟你無關。”
“冰華，把門打開一下。”
“我說了我現在在忙！”
“……如果你不開門我就要去找鑰匙了。”
一拍桌子站起來。
“你什麽意思？怎麽，我連點自由都沒有嗎！？我就把你關在門外了怎麽樣！出去！”
回聲回蕩在臥室裏。
“你先冷靜一下。我先去洗澡。你好好休息。”
合上日記本。趴在書桌上哭。不敢大聲哭被別人聽到，只能小聲哭。
‘我是一陣風,自由自在的風。’——風之使者神樂。
神樂曾經這麽說過。
我現在真的希望自己是一陣清風，這樣就可以永遠自由地生活在自己想要生活的地方。不受任何的約束。
眼淚不停地落下。不知道多久才慢慢冷靜下來。
閉上眼睛回想起剛剛的事,心裏一陣痛。
因為我的緣故，結果遷怒到了幸村。
他是無辜的，而且一直在容忍我的任性，做對我有益的事情，即使我鬧脾氣，對他不好，他也並沒有放棄我，依然依照著好的方法來解決，可是我卻……打開日記本，寫了一行字，把日記本塞回櫃子下面。
——對不起，幸村。
……
發火只是一時的事情，可是這心裏的梗卻是去不掉了。
心裏時時刻刻都在想。我想回去，想要回去。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把關於我工作的東西鎖得更嚴。
在家的時候一句關於工作的事情都不提。就算接電話都不在我面前接。
每個星期都帶孩子們出去玩。
從外表看是很好的家庭，很和睦，很美好。
孰不知有暗流湧動。
心裏有一根刺，在那裏，你想到了，它就疼，你想不到，就好一些。
但是總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回想起以前的時光。
時常睜眼到天亮。
不論怎樣做，都無法撞破枷鎖。
我該怎麽辦？
書房禁止進入，家裏鑰匙也收走，甚至連電腦都設了密碼。
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走不出去。
很壓抑，也很痛苦，雖然每個星期都會去公園走走，或者是去別的地方去看風景，但是這對我來說……根本沒用。
我跟他一樣，目的性很強，不管是什麽樣的事情阻攔，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要做成功，想要得到手的東西，就要得到手。
有多少次想要告訴他——
‘你不要白費功夫了，沒用的，一點用都沒有。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忘掉你想讓我忘掉的東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越是這麽做，我會記憶的更加深刻。’
但是想要張口的時候卻……
不是被他打斷，就是被他指著看著孩子們的笑臉。住了口。
他很會看人，他知道我想說什麽，想要做什麽，也可以及時行動在我做之前掐住。
我不想讓他用這種方法來對付我。
但是他卻正好把這種技能用來對付我。
這就是所謂的——怕什麽來什麽！？
幸村，我恨不起來，真的恨不起來，無論他怎麽做，我都恨不起來他。
但是……
我卻做不到愛上他。即使他對我百般的好。幾乎是千依百順的程度，照顧我照顧的無微不至。但是……
壓力好大。真的壓力好大。
讓我有一種他對我好，但是我必須承受來自他的壓力。
莫名的服從感覺。
你必須要接受我對你的好，但是你也必須要接受來自我對你的壓力。
沒有拒絕，轉圜的餘地。
理解是對，是錯，我不知道，但是對我來說……
真的不適合。
每個人不同的性格適合不同的人，是不是我真的……
說到最後還是因為兩個人的想法截然相反。
……
問：野生的鳥如果被關在籠子裏，會變成什麽樣？
答：會慢慢變得安靜下來，習慣籠子裏的環境，但是……
——再也不會有在籠子外的自由鎖影響的光彩了。
……
……
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
看著墻上的鐘。
還有十分鐘他就要回來了。
得……出門歡迎才行。
茶水已經備好了，晚飯也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也許曾經痛苦過，難過過，掙紮過，不甘過，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也都歸於平靜了。
就算再大的石頭丟進水裏。濺起再大的水花，水面也會有平靜的時候。
任何的棱角都會被時間所磨平。
鳥兒在一開始被人捉到丟進籠子的時候會想盡辦法脫逃，想從縫隙裏鉆出去，想把門用嘴打開，想把籠子撞破。
但是到最後發現一無所獲再也沒有希望的時候……
總有一天會放棄。
最完美的家庭主婦，會是個什麽樣？
把抹布放下，整理一下儀容。
門外傳來鎖被打開的聲音。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跪在木板地上把拖鞋遞過去。“您辛苦了。”
依然是微笑。但是眼睛裏卻再也沒有光芒了。
“媽媽媽媽~”
“歡迎回來，小真，小音。先把書包放下去洗手，馬上就準備吃飯了。”
“好！~~~”×2
接過他手裏的包。
“需要喝點茶嗎？”
“不用了，馬上就要吃飯了吶~今天燒了什麽？”
“都是小真和小音喜歡吃的東西。然後還有烤魚。”
“嗯，聞到香味了，冰華的廚藝真好啊。”
“多謝您的誇獎。”
“我去稍微清理一下。”
“需要給您放熱水備齊衣服嗎？”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說著上樓。
背對著人，幸村一臉愁容。
已經很長時間了。
她朝氣十足的樣子還依稀在自己眼前，國三的時候，高中的時候，甚至大學的時候，她都在為自己的目標，夢想而奮鬥。
自己明白。
怎麽不明白？這一路是自己陪著她走的。
見證她的努力，見證她的成功。見證她達到頂峰的樣子。
可是……
如果不是現在這個地步，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這樣限制她。
“冰華。”快走到樓頂，幸村忍不住開口。
“是。有什麽吩咐嗎？”不變的溫婉聲音。
“想……回去工作嗎？”兩年了，她的身體日漸好轉，不再是剛開始剛帶回來的時候那樣了。
如果讓她做一點工作……其實也可以了。
“……”
“冰華？”
“家裏沒人做飯，小真和小音會吃不好的。而且家裏還有很多家務，雙職工的話會有很多不便，而且現在一個人工作的工資也綽綽有餘不會影響到家裏人的生計……”
這些話不經過大腦就直接說了出來。
仿佛就像定式。就像問1+1=？，不用考慮就會回答是2一樣。
我不想再接受他的試探了。
夠了。
我決定放棄。
我不想再想了，再也不再想了。
所謂的夢想，其實就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我是說真的。”
“我不想出去，這樣挺好的，把家裏打理地井井有條的不是也很好嗎？所以……”往廚房的方向走。“請不用再試探了。”
痛到極致就會麻木。
真的無所謂了。
不可能的事情，有什麽好想的呢？真的沒什麽好想的，只要一旦放下了，那就沒事了。
手抓著左邊心臟部位的衣服，骨節泛白。
……
中午病人少，幸村坐在椅子上發呆。
心裏很難過。
眼裏的光芒已經消失不見，再也沒有以前的活力。話語也越來越少。
前段時間在家裏弄了一次聯誼，朋友到家裏來都說自己妻子有多麽多麽的賢惠，料理也很美味，把家裏打理地井井有條。單身的後輩表示非常羨慕說了很多話。說真希望以後也找到像冰華這樣的女人。
甚至有時候……違背了她原來堅守的原則，她都不再計較了。
自己其實早就知道可能她會發生變化，可是……
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不喜歡做重覆勞動，可是在聚會的時候她剛剛跪在地上擦好的地板又被弄臟的時候，她也不再發火，甚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閉上眼睛，自己也在懷念當年冰華在立海的時候那種努力，那種活力。
但是現在這全部都歸結於無。
即使現在用自己命令的語氣，她也不會反駁，只會聽從。
仁王來過。可是到最後卻搖頭離開。
很難過。真的會很難過。
她這樣的封閉自己。
自己現在都有種錯覺。
如果當時繼續讓她工作下去，然後累倒在工作崗位上，是不是比現在活下來卻那麽痛苦更要讓她幸福一
265結局：神王篇
265結局：神王篇 “餵,幸村，吃飯了。”
“長谷川。”
？？？
“怎麽了？”
“……我現在在想，是不是讓冰華累倒在工作崗位上她會感覺到比較幸福。”
“幸村你胡說什麽呢！”長谷川是知道情況的。
“冰華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
“怎麽說？”
搖頭，幸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只是覺得讓她現在沈默著,感覺……心死了地活著，我是不是應該讓她累倒在工作崗位上會比較幸福。”說著從抽屜裏拿出放在裏面很久了的透明文件袋。
ACCA的證書，普華永道會計師事務所的名片，身份證明，她家裏的鑰匙，書房的鑰匙，還有一張手機卡。
“幸村……說實在的,她的性格跟你挺像的，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而且她……軟硬不吃，這一點比較難辦。”
幸村點頭。
手在桌子下面握拳。
自己不想說，也不敢說她現在已經過的……跟活死人沒有區別。
不忍心。
“要不然就讓心裏專家疏導一下，話說最近不是有專家來我們院麽？”
幸村點頭。
“我知道了。”
三天後
“有事嗎？”
“今天你跟我來一趟醫院。”
“……是，我知道了。”
醫院
“這就是……”
“這是我夫人，冰華。”
低下頭，欠身鞠躬。
男子端詳著眼前的女子。
不算很漂亮，但是可以用端莊和秀麗來形容。
“幸村夫人，請問原名？”
“……”
“她以前姓風斬。”
“那……風斬小姐。可以這麽稱呼你嗎？”
“……”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
面前人的問答，很久才會回答一兩個字。
雙眼無神，仿佛放棄了全部。
“風斬小姐，我聽說你以前是普華永道的執業特許公認會計師呢。是這樣嗎？”
“……是。”
“您喜歡那份工作嗎？”
“……”
“那您不喜歡那份工作嗎？”
“……”
“您想回去嗎？”
“……不想。”經過兩個重要的問題，終於開口。
“為什麽呢？”
“……”
“幸村君，不好意思，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
關上門的那一霎那。終於落下淚。
“風斬小姐你想回去，對嗎？我聽幸村君說，你很喜歡這份工作，但是卻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再回去。”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這個人很可能是跟幸村一夥的。如果一旦說了，幸村就會知道。
幸村一旦知道了……
“……”我不能說我想回去，但是我也不能說我不想回去。
該放棄的，早就該放棄了。
閉上眼睛，淚從眼角滑下。對面前人的提問，再也不說一個字。
過了很久，醫生出去了一會，然後跟幸村一起進來。
兩人交互了一下眼神。
“風斬小姐，幸村君說的事情，你都會照辦，是不是？”
點頭。
那個醫生出去了。
“冰華。”幸村的手背在身後。半晌說了一句話。
“……您確定？”
瞳孔稍微縮了一下。
“是的。”
——既然無論什麽她都無所謂了，那你可以用她的原則來刺激她一下。看有沒有效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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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的時候慢一點。”
“媽媽你下午要來接我們啊！”
“好。”
“喲~沒娘的孩子~”
“才不是！我有媽媽！我媽媽回來了！”
把按鈕按下。
側著身子看著那個說話沒長腦子的小孩。
“初次見面。你是龍之介君？我是冰真和華音的母親。聽說冰真和華音在學校裏經常受到你們的照顧。非常感謝。”
不方便在現在說我的姓氏。
“沒，沒，沒什麽……”
“冰真，華音，在幼稚園要跟大家好好相處，記得要把媽媽做的午飯分給其他小朋友。”
“知道了媽媽！”
“對了，媽媽，你跟爸爸會來參加我們的運動會嗎？”
“當然。”
摸摸他們的腦袋。
“放學媽媽來接你們。”
看著他們安全進入學校。驅車離開。
沒事做，所以習慣性地去了習慣的地方。
即使已經許多年沒來過。但是路線怎麽都是怎麽都記得。
——青春學院國中部。
我看我是腦殘了。
一路驅車去神奈川。
神奈川立海大附屬高中
很久沒來了。
該有快六七年了。
趴在鍵盤上，透過車前的擋風鏡來看著裏面的情況。
還是不變的隊服。
認真的訓練。
除了人不認識，其他都是熟悉的。
不自覺戴上墨鏡，下車。
看著裏面熟悉的風景，熟悉的景物，覺得非常熟悉。
手抓著鐵絲網，看著裏面的訓練。
想到與幸村他們奮鬥的三年。忍不住嘴角揚起笑。
他們陪我度過了那最難熬過去的歲月。
“不好意思。請問有事嗎？”
有個個子高高的男孩子走到我面前，只隔著一道鐵絲網。
“不，沒事。”
“我們現在正在訓練中。”
“所以非部員不許入內？我沒有進去。我只是在外面看而已。我並沒有打擾你，而是你的隊員訓練不認真罷了。”
“你——”
“我哪裏說錯了嗎？本來就是你們隊員訓練不認真容易受到外面的幹擾。”
“……如果沒有事的話請離開。”
“yada~”瞇瞇眼睛。“我不僅不離開，我還要進去。”
“你……”
打開鐵絲網做的門，徑直走進去。
“餵，我說了……”
推開他擋在面前的胳膊。
徑直推開社辦的門。
“我說這位小姐……”
拖著椅子，站上雜物櫃最上面。拿下來一個盒子。
“這種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一直都放在這裏，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6位數的密碼。
用的分別是我的，幸村的和真田的生日的後兩位組合作為密碼。
很懷念這些東西。
以前寫過的訓練計劃，文件夾，幸村的頭帶，柳生的眼鏡，仁王那一小撮的辮子，還是被我們追了好久才剪下來的。海帶的依然搞笑的英語作文，丸井依依不舍放進來的蛋糕券，蓮二的筆記本，胡狼的理發器。
最後是寫著畢業感言的所有人的簽名的簽名板。
裏面放了樟腦丸，多長時間都不會被蟲蛀。
現在所有人都各奔東西了。
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竟然會回想這些東西。
“小姐……前輩以前是立海的嗎？”
“做過網球部經理。”
三年了，也該見見他們了。
那時候因為賭氣，生幸村的氣，一直沒有見他們。只要是他們的來訪，全部都拒絕了。
現在真的……很想他們……
合上蓋子，然後放回原處。
社辦依然是每屆隊員的合照，還擺著許多的錦旗和獎杯。
“可是我們網球部從來沒有女生經理。”
旁邊有人搗搗他。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忍不住拿起熟悉的照片。
“好懷念。”
其他有人伸頭看。
XXXX年立海大男子網球部畢業紀念。
各種人，各種姿態，卻難得有一個金發碧眸的少女，穿著立海的隊服，安靜地站在那。
原來的事情仿佛還在眼前一幕幕上演。
“是風斬前輩是嗎？”
“你認識我啊。”
“男子網球部每一屆都不招女子經理，但是只有七年前的那一屆除外。當年幸村前輩，真田前輩和您都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們畢業你們不過在上小學吧？”
“每年的全國大賽的決賽的錄像都在這裏。”說著那個一開始攔住我的人指著一個書櫃上擺得滿滿的錄像帶。走過去。“但是只有這三冊有女子經理。”
“那麽久遠的東西都會留著？”
“這是我們王者立海的榮譽！”
笑。不語。
手機突然響起來。
接起來。
“冰華，你怎麽沒有回家？”
“上班打電話可是不對的。”
“你現在在哪？”
“在我與你努力了三年的那個地方。”瞇瞇眼。看著手裏的照片。“怎麽了？你要來找我嗎？上班跑路可是不對的喲~”
“……同事讓我明天幫他代班，今天讓我休息。我去找你。”
“好啊~請隨意~相信會有人看到你兩眼放光的喲~”
“還有，你不要打球。”
“……真啰嗦，要來就快來。”
掛掉電話。
“前輩……跟你打電話的人……”
“神の子幸村精市。”點點照片上對著鏡頭笑的很溫柔的人。
“前輩，您跟幸村前輩是情侶嗎？”
蹙眉。
“不大好說。”
？？？
“難道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
“……嗯……你還是等他來問他好了。”
不是情侶，不是夫妻，卻有了孩子。
這種情況到底是什麽情況……
問我等於白瞎。
……
他倒是來的很快。
“很快啊。”
“我擔心你亂來。”
“……沒打網球真對不起。”
“別開玩笑了。”
然後就看著一旁人星星眼的看著他。
“有人要找你告白了。”
“別開玩笑了。”
“你看那一群人星星眼的樣子。哎喲餵，就差沒沖過來告白了……嗷！誰讓你掐我！”
“我比較希望你對我告白。”
“……果斷我說你家庭院會長出二貨，真不信……嗷！你又掐我！”
“幸村前輩跟風斬前輩是情侶嗎？”
“當然不是了~”
“絕對不是！”
相同的回答，可是前面那位雲淡風輕的神色。後面那位……一副嫉惡如仇的表情……
“那是……”
“夫妻關系。”
“沒關系！”
兩人對視一眼。
“我說沒關系！”
“可是那樣的話冰真和華音可就沒有媽媽了……”無辜地眨眨眼。一副可憐相。
“我……沒關系就是沒關系！”你大爺的幸村精市誰讓你打柔弱牌的！！！
“可憐的冰真和華音……媽媽竟然……”
“去去去，不許拿孩子做擋箭牌！什麽人啊你，拿孩子當擋箭牌……”
“可是我說的事實啊……”
“那個……兩位到底是什麽關系……啊？”旁邊一群人腦袋上掛問號。
“我是孩子他爸，她是孩子他·媽~對吧~”
“……我不跟你說了！嬉皮笑臉的樣子看著就討厭……”翻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編編的建議，提前一個星期開新文……大家可以直接戳了喲~
放上新文的傳送門——
263結局：神王篇
263結局：神王篇 “孩子媽~別害羞啊~”
“我……”
“既然來了,就看看吧，我也很久沒來了。”掃了一眼面前的人。“不知道立海網球部的實力有沒有下降呢~”
男孩子禁不得挑釁，立刻開始了訓練。
不能幫他們做事，只有在旁邊旁觀。
幸村蹙眉。很不滿意的樣子。
“真是有辱立海的威望！”
所有人楞了。
“所有人揮拍一千次！”
！！！
“你整他們呢？”
“揮拍姿勢都不夠標準！”
以那個看起來像部長的人為首。
“幸村前輩,希望您能跟我們打一場指導賽。”
這孩子不要命了！！！
“算了吧。”
“很久沒活動了。”
“好吧，幸村，你得手下留情。”
“我知道分寸的。”
“你真的知道麽……”
……
突然從勞累的工作變成了閑適的居家生活，真的一點都不習慣。
雖然天天是挺閑的。
天天帶著孩子去玩，接孩子上下學，教他們以後要學習的知識，跟他們一起看動畫片。
很久沒有那麽空閑的生活了。
經常帶著兩個孩子去找小雪。
爸媽也回來了。
不知道幸村是怎麽跟他們解釋的,他們現在看到兩個孩子真心是愛不釋手……也許我不該用這個詞？
我以為這樣的生活可以永遠持續下去。
但是……
卻真的沒有持續多久。
超市
話說這家超市的人真心好多……
雖然說沒了工作，但是省錢還是必備的。
從網上下載那些優惠券什麽的,用最少的錢，實現最大的利益還是我喜歡做的事情。
哪家商品減價，哪家發優惠券，哪家有時限搶購。
不買多餘的東西，但是依然能把生活安排的好好的。
今天這家超市開業三周年，所有生鮮類特價，生活用品也全部便宜了，所以我開車過來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什麽搶菜的大媽完全不是我對手。
我可算是半個運動員呢！
眼見著購物單上的東西一樣一樣被劃掉。心情大好。
“哎？風斬！？”
回頭。
“明紗……？”不是以前的同事是誰啊？
“唉呦我可看到你了！”他一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表情沖過來，完全有了紅軍萬裏長征會師了的趕腳。“你這幾年去哪兒了啊！不是說請假一年麽？這都四年沒見了好不好！”
“……是啊。”
“你的病好了嗎？怎麽沒見你上班啊？”
“……這……”不知道該怎麽掩飾才好。
“你怎麽在這買菜啊？同事們都很想你，你怎麽不回來？”看了一眼購物車裏好多的東西。不由得奇怪。
“……我……我生病……還沒好……”心裏抽痛。
“可是你不是都出來買菜了嗎？身體怎麽了？”他很擔心的樣子。
“……我……”
“你不想上班了嗎？”
“當，當然不是，我當然想上班！可是……”
——你別費功夫了，病毒性心肌炎，已經到了可能累倒會猝死的程度，我是不會讓你去上班的！
“怎麽了？”
“……沒……”
“對了，你跟幸村君結婚了嗎？”
“……沒，沒有。”
“幸村君可是個好男人，我們都這麽認為的，你跟他在一起我們都覺得挺好的，雖然……雖然聽說幸村君以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他不是很愛你麽？”
“……是，是啊……他，他很……”
“那不就好了，女人就該嫁愛自己的人才會幸福啊。”
“……我……我知道。”
“什麽時候能回來上班？”
“……我不知道。”
“我們都等著你回來呢！”
“……嗯，好。”
“對了，我是出來買辦公用品的，我先走了！”
說完立刻跑了。
心裏立刻變得好難過。
真心難過。
靠在冷藏櫃臺旁邊。
身後好冷，但是不如自己心冷。
本來都要快忘掉的東西，為什麽現在還讓我想起來！？為什麽！
真的讓我有了一種難過的感覺。
很難過很難過，心裏在疼。
以前別人說眼不見為凈是好事。所以這段時間才能過的那麽悠閑，但是……
看不到的時候不會想，但是一旦回想起……
無疑是把好容易結了痂的傷口直接扒出來。
無意識的看著自己的手腕發呆。
前兩年瘦的都皮包骨，清楚到能看到毛細血管凸出來，最近這段時間在家不上班，只做家務，吃飯按時，規律，手腕看起來都圓潤了許多。身體也感覺好了許多。
可是……
一件想要的東西，記不得的時候是輕松的，但是如果記得了卻得不到，心裏的魔障就會瘋長。
轉過身，頭靠在冰櫃展示臺的旁邊。
涼涼的。有些冰。
鼻子酸酸的。
眼裏的淚水拼命忍著。
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件事有那麽大的執著。
真的是追逐了兩輩子的東西，所以倍加珍惜的原因……麽？
袖子擦掉眼淚。繼續看著手裏的購物單。
購物單都被不小心落下的淚水打濕了幾點痕跡。
購物單塞口袋裏。
沒心情了，一點都不想買。
推著購物車去結賬。
做好飯，回床上去休息。
斜著眼睛看著旁邊的掛歷。
從我回來到現在……已經半年有餘了麽……
日子竟然過的那麽快。我一點都沒覺得的說……
……
玄關
幸村剛打開門，兩個小孩子就爭前恐後地跑回來。
“媽媽我回來了！”
很安靜。
飯菜已經在餐桌上擺好。上面蓋著盤子以防熱氣散發。
空氣裏還有菜的味道。
兩個小娃迫不及待地爬上凳子然後掀盤子。
“有炸蝦，還有羊肉！”
“……哎……我明明跟媽媽說要買對蝦的……”
有人看到自己喜歡的菜而高興，有人也因為沒有看到自己喜歡的菜忍不住抱怨。
“好了，去洗手馬上準備吃飯了。”
看了一眼樓上。
“小真，小音，把你們的書包拿過去。”
“好~”×2
兩小娃接過書包。蹦蹦跳跳的回去自己的房間。
樓上·臥室
敲敲門，無回應。
幸村打開門。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在睡覺。
自從她回來之後，感覺特別嗜睡。胃口也不錯，看來身體一直在努力恢覆中。
頭發松松的紮著，搭在腦後。
睡的很熟。
習慣性的摸摸腦袋。
正準備離開時卻看到枕頭上暈上了痕跡。
是水跡。
查看一下，面積還不小。
旁邊沒有水瓶，也沒有杯子。
她……哭了麽？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好好的，即使從工作崗位上退下來，她也把家裏打理地井井有條。
上得廳堂，下的廚房。是個好女人。
但是……
自從那次說過之後，這半年來，她的狀態一直很好，怎麽又哭了？
「仕事、欲しい……幸村……」
幸村蹙眉。
這段時間因為看不到，她已經不再提起這件事了，為什麽現在又……
又出什麽事了麽……
“爸爸！！媽媽在嗎？我們已經洗好了！什麽時候可以吃飯？肚子好餓呀！”
幸村眉頭輕蹙。
“安靜一點，媽媽在睡覺。”
兩小娃立刻捂住嘴巴。然後放慢腳步下樓。
最終坐在飯桌邊的只有三個人。
“我明明告訴媽媽要買牛肉的……”
“好了，家裏有什麽吃什麽。媽媽燒的羊肉也很好吃。”
“抱歉。我今天忘了買了。”
熟悉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媽媽！您睡醒了嗎？”兩個小娃滿臉驚喜。
“嗯，今天有點不舒服。不過休息一下已經沒事了。沒想到這一覺睡了那麽久。”下樓。“抱歉，本來想買牛肉的，但是忘記了，明天買好不好？”
得到安慰的小娃立刻沒了意見。
“身體怎麽樣？”幸村看過來。
“沒什麽。”拿碗盛了一點粥。坐下拿筷子吃飯。
“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嗎？”
！！！
“……怎麽這麽問？”低頭吃飯沒有擡頭。
“……”他有點擔心，表情不大好。“沒什麽，沒什麽事就好。”看了一下旁邊人碗裏的粥。“怎麽就吃這麽點？”
“……今天沒什麽胃口。”
滿心的事情。一點心情都沒有。
看著筷子上的那塊羊肉。
其實就跟燒菜一樣。
如果說你偶爾吃點淡口味的，可以。少吃鹽有利於健康。
但是一個人能不能一輩子不吃鹽呢？
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再怎麽喜歡淡味，每個人都是要吃鹽的，因為不吃鹽就沒力氣。沒有鹽就沒有了碘元素，沒有了碘元素就會得大脖子病。
就這麽簡單。
這種閑適的生活。可以當淡味一樣，偶爾吃吃樂趣無窮，但是如果一直這麽閑下去……
整個人就頹廢了。
“冰華，怎麽了？”
他突然開口，筷子上的那塊肉直接掉到了粥碗裏。
“呃……啊？”
“你看那塊肉看了半天了，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只是在發呆。”
我已經不想跟他說了。跟他說也是白用。
把掉進粥碗裏的牛肉吃下去，剩下一點粥喝完。
“我吃好了。”
“不吃一點玉米嗎？不吃主食晚上容易餓。”幸村有些擔心。
吃的比昨天少了幾乎一大半不說，也不吃主食。看一塊牛肉看了將近有五分鐘。
還是跟她睡覺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有關吧……
“不用了，反正我晚上又沒有工作，吃那麽多容易胖。”
264結局：神王篇
264結局：神王篇 說這話不由自主帶了怨氣。
看他在看我。
“……不,我是說我晚上吃多了不容易消化。”
把碗筷送到廚房。
回到樓上，把臥室門鎖上。
大衣櫃下面有點空隙，所以就把日記本放裏面了。
我也不知道我從什麽時候開始寫日記了。
時間不長，但是想把每一天的事情都記錄下來。
寫著寫著,鼻子都泛酸。
寫了半截有人敲門。
“誰！”
“冰華，你把門鎖上幹什麽？”
“……我有事。你找我什麽事？”
“我要進去，不方便嗎？”
“……不方便。”看著日記本上的字跡。口氣不自覺的硬了些。
“冰華？”
“我說了不方便你沒聽到麽！？”
心裏的郁結，怎麽都疏解不了。
“……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嗎？”
“我什麽時候說是工作的事情了！？你沒事不用瞎猜。這跟你無關。”
“冰華，把門打開一下。”
“我說了我現在在忙！”
“……如果你不開門我就要去找鑰匙了。”
一拍桌子站起來。
“你什麽意思？怎麽，我連點自由都沒有嗎！？我就把你關在門外了怎麽樣！出去！”
回聲回蕩在臥室裏。
“你先冷靜一下。我先去洗澡。你好好休息。”
合上日記本。趴在書桌上哭。不敢大聲哭被別人聽到，只能小聲哭。
‘我是一陣風,自由自在的風。’——風之使者神樂。
神樂曾經這麽說過。
我現在真的希望自己是一陣清風，這樣就可以永遠自由地生活在自己想要生活的地方。不受任何的約束。
眼淚不停地落下。不知道多久才慢慢冷靜下來。
閉上眼睛回想起剛剛的事,心裏一陣痛。
因為我的緣故，結果遷怒到了幸村。
他是無辜的，而且一直在容忍我的任性，做對我有益的事情，即使我鬧脾氣，對他不好，他也並沒有放棄我，依然依照著好的方法來解決，可是我卻……打開日記本，寫了一行字，把日記本塞回櫃子下面。
——對不起，幸村。
……
發火只是一時的事情，可是這心裏的梗卻是去不掉了。
心裏時時刻刻都在想。我想回去，想要回去。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把關於我工作的東西鎖得更嚴。
在家的時候一句關於工作的事情都不提。就算接電話都不在我面前接。
每個星期都帶孩子們出去玩。
從外表看是很好的家庭，很和睦，很美好。
孰不知有暗流湧動。
心裏有一根刺，在那裏，你想到了，它就疼，你想不到，就好一些。
但是總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回想起以前的時光。
時常睜眼到天亮。
不論怎樣做，都無法撞破枷鎖。
我該怎麽辦？
書房禁止進入，家裏鑰匙也收走，甚至連電腦都設了密碼。
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走不出去。
很壓抑，也很痛苦，雖然每個星期都會去公園走走，或者是去別的地方去看風景，但是這對我來說……根本沒用。
我跟他一樣，目的性很強，不管是什麽樣的事情阻攔，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要做成功，想要得到手的東西，就要得到手。
有多少次想要告訴他——
‘你不要白費功夫了，沒用的，一點用都沒有。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忘掉你想讓我忘掉的東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越是這麽做，我會記憶的更加深刻。’
但是想要張口的時候卻……
不是被他打斷，就是被他指著看著孩子們的笑臉。住了口。
他很會看人，他知道我想說什麽，想要做什麽，也可以及時行動在我做之前掐住。
我不想讓他用這種方法來對付我。
但是他卻正好把這種技能用來對付我。
這就是所謂的——怕什麽來什麽！？
幸村，我恨不起來，真的恨不起來，無論他怎麽做，我都恨不起來他。
但是……
我卻做不到愛上他。即使他對我百般的好。幾乎是千依百順的程度，照顧我照顧的無微不至。但是……
壓力好大。真的壓力好大。
讓我有一種他對我好，但是我必須承受來自他的壓力。
莫名的服從感覺。
你必須要接受我對你的好，但是你也必須要接受來自我對你的壓力。
沒有拒絕，轉圜的餘地。
理解是對，是錯，我不知道，但是對我來說……
真的不適合。
每個人不同的性格適合不同的人，是不是我真的……
說到最後還是因為兩個人的想法截然相反。
……
問：野生的鳥如果被關在籠子裏，會變成什麽樣？
答：會慢慢變得安靜下來，習慣籠子裏的環境，但是……
——再也不會有在籠子外的自由鎖影響的光彩了。
……
……
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
看著墻上的鐘。
還有十分鐘他就要回來了。
得……出門歡迎才行。
茶水已經備好了，晚飯也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也許曾經痛苦過，難過過，掙紮過，不甘過，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也都歸於平靜了。
就算再大的石頭丟進水裏。濺起再大的水花，水面也會有平靜的時候。
任何的棱角都會被時間所磨平。
鳥兒在一開始被人捉到丟進籠子的時候會想盡辦法脫逃，想從縫隙裏鉆出去，想把門用嘴打開，想把籠子撞破。
但是到最後發現一無所獲再也沒有希望的時候……
總有一天會放棄。
最完美的家庭主婦，會是個什麽樣？
把抹布放下，整理一下儀容。
門外傳來鎖被打開的聲音。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跪在木板地上把拖鞋遞過去。“您辛苦了。”
依然是微笑。但是眼睛裏卻再也沒有光芒了。
“媽媽媽媽~”
“歡迎回來，小真，小音。先把書包放下去洗手，馬上就準備吃飯了。”
“好！~~~”×2
接過他手裏的包。
“需要喝點茶嗎？”
“不用了，馬上就要吃飯了吶~今天燒了什麽？”
“都是小真和小音喜歡吃的東西。然後還有烤魚。”
“嗯，聞到香味了，冰華的廚藝真好啊。”
“多謝您的誇獎。”
“我去稍微清理一下。”
“需要給您放熱水備齊衣服嗎？”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說著上樓。
背對著人，幸村一臉愁容。
已經很長時間了。
她朝氣十足的樣子還依稀在自己眼前，國三的時候，高中的時候，甚至大學的時候，她都在為自己的目標，夢想而奮鬥。
自己明白。
怎麽不明白？這一路是自己陪著她走的。
見證她的努力，見證她的成功。見證她達到頂峰的樣子。
可是……
如果不是現在這個地步，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這樣限制她。
“冰華。”快走到樓頂，幸村忍不住開口。
“是。有什麽吩咐嗎？”不變的溫婉聲音。
“想……回去工作嗎？”兩年了，她的身體日漸好轉，不再是剛開始剛帶回來的時候那樣了。
如果讓她做一點工作……其實也可以了。
“……”
“冰華？”
“家裏沒人做飯，小真和小音會吃不好的。而且家裏還有很多家務，雙職工的話會有很多不便，而且現在一個人工作的工資也綽綽有餘不會影響到家裏人的生計……”
這些話不經過大腦就直接說了出來。
仿佛就像定式。就像問1+1=？，不用考慮就會回答是2一樣。
我不想再接受他的試探了。
夠了。
我決定放棄。
我不想再想了，再也不再想了。
所謂的夢想，其實就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我是說真的。”
“我不想出去，這樣挺好的，把家裏打理地井井有條的不是也很好嗎？所以……”往廚房的方向走。“請不用再試探了。”
痛到極致就會麻木。
真的無所謂了。
不可能的事情，有什麽好想的呢？真的沒什麽好想的，只要一旦放下了，那就沒事了。
手抓著左邊心臟部位的衣服，骨節泛白。
……
中午病人少，幸村坐在椅子上發呆。
心裏很難過。
眼裏的光芒已經消失不見，再也沒有以前的活力。話語也越來越少。
前段時間在家裏弄了一次聯誼，朋友到家裏來都說自己妻子有多麽多麽的賢惠，料理也很美味，把家裏打理地井井有條。單身的後輩表示非常羨慕說了很多話。說真希望以後也找到像冰華這樣的女人。
甚至有時候……違背了她原來堅守的原則，她都不再計較了。
自己其實早就知道可能她會發生變化，可是……
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不喜歡做重覆勞動，可是在聚會的時候她剛剛跪在地上擦好的地板又被弄臟的時候，她也不再發火，甚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閉上眼睛，自己也在懷念當年冰華在立海的時候那種努力，那種活力。
但是現在這全部都歸結於無。
即使現在用自己命令的語氣，她也不會反駁，只會聽從。
仁王來過。可是到最後卻搖頭離開。
很難過。真的會很難過。
她這樣的封閉自己。
自己現在都有種錯覺。
如果當時繼續讓她工作下去，然後累倒在工作崗位上，是不是比現在活下來卻那麽痛苦更要讓她幸福一
265結局：神王篇
265結局：神王篇 “餵,幸村，吃飯了。”
“長谷川。”
？？？
“怎麽了？”
“……我現在在想，是不是讓冰華累倒在工作崗位上她會感覺到比較幸福。”
“幸村你胡說什麽呢！”長谷川是知道情況的。
“冰華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
“怎麽說？”
搖頭，幸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只是覺得讓她現在沈默著,感覺……心死了地活著，我是不是應該讓她累倒在工作崗位上會比較幸福。”說著從抽屜裏拿出放在裏面很久了的透明文件袋。
ACCA的證書，普華永道會計師事務所的名片，身份證明，她家裏的鑰匙，書房的鑰匙，還有一張手機卡。
“幸村……說實在的,她的性格跟你挺像的，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而且她……軟硬不吃，這一點比較難辦。”
幸村點頭。
手在桌子下面握拳。
自己不想說，也不敢說她現在已經過的……跟活死人沒有區別。
不忍心。
“要不然就讓心裏專家疏導一下，話說最近不是有專家來我們院麽？”
幸村點頭。
“我知道了。”
三天後
“有事嗎？”
“今天你跟我來一趟醫院。”
“……是，我知道了。”
醫院
“這就是……”
“這是我夫人，冰華。”
低下頭，欠身鞠躬。
男子端詳著眼前的女子。
不算很漂亮，但是可以用端莊和秀麗來形容。
“幸村夫人，請問原名？”
“……”
“她以前姓風斬。”
“那……風斬小姐。可以這麽稱呼你嗎？”
“……”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
面前人的問答，很久才會回答一兩個字。
雙眼無神，仿佛放棄了全部。
“風斬小姐，我聽說你以前是普華永道的執業特許公認會計師呢。是這樣嗎？”
“……是。”
“您喜歡那份工作嗎？”
“……”
“那您不喜歡那份工作嗎？”
“……”
“您想回去嗎？”
“……不想。”經過兩個重要的問題，終於開口。
“為什麽呢？”
“……”
“幸村君，不好意思，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
關上門的那一霎那。終於落下淚。
“風斬小姐你想回去，對嗎？我聽幸村君說，你很喜歡這份工作，但是卻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再回去。”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這個人很可能是跟幸村一夥的。如果一旦說了，幸村就會知道。
幸村一旦知道了……
“……”我不能說我想回去，但是我也不能說我不想回去。
該放棄的，早就該放棄了。
閉上眼睛，淚從眼角滑下。對面前人的提問，再也不說一個字。
過了很久，醫生出去了一會，然後跟幸村一起進來。
兩人交互了一下眼神。
“風斬小姐，幸村君說的事情，你都會照辦，是不是？”
點頭。
那個醫生出去了。
“冰華。”幸村的手背在身後。半晌說了一句話。
“……您確定？”
瞳孔稍微縮了一下。
“是的。”
——既然無論什麽她都無所謂了，那你可以用她的原則來刺激她一下。看有沒有效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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